沈淩有了一個新稱號——瀾娛樂智商低谷。

得知這個稱號的時候他還很委屈, 哭唧唧的跑去找經紀人訴苦說有人詆毀他, 結果他最親愛的吳姐看著他一臉誠懇：“我覺得這個稱號你名至實歸。”

沈淩：“……”心情瞬間低落, 然而……

“對了，你上次買的那個玉佩，居然還是個真東西。”吳姐一臉匪夷所思, “我送去讓人鑒定估價了，大概值個大幾萬。”

“真的？”沈淩瞬間笑成了個小傻子, 剛才的不快一掃而空, “我就說小姐姐厲害！眼光賊準的！下次節目什麽時候錄啊？我已經迫不及待了！”

看到吳姐的眼神, 沈淩縮了下脖子，弱弱舉手發誓：“我保證, 一定註意分寸，和她發展出純潔單純的友情，絕對不摻雜一點點暧昧！”

吳姐：“……”行叭，我信你個大頭鬼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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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梨覺得自己恐怕是無意間拯救了銀河系。

第二期節目裏, 在她帶著嘉賓們走往安排好的店鋪的路上，她在一個小攤上，看見了一個特別吸引她目光的玉盞。

趁著這會攝像在專心拍蘇嵐嵐和沈淩互懟，夏梨不動聲色的落後了幾步, 完美躲到沈淩的視線死角。

……那小子可是一路都盯著她呢, 這次可不能讓他搶先了。

剛一見面，沈淩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向她匯報, 上次那個小玉佩居然價值好幾萬，他找人鑒定過了, 是明代富商的玉佩，雖不在譜也不是什麽宮廷用物，但是好在年代在那兒擺著，價值小十萬。

沈淩還興奮地說回頭如果出手了把售價的一半打給自己，讓夏梨忙不疊地搖頭：她可不想和沈淩牽扯這麽多，畢竟她是有男朋友的人，要避嫌。

所以，夏梨這次悄然獨自撿漏，那是非常有理由的。

——但是她的運氣也太好了吧？怎麽次次節目都能真的淘到好東西？

這次的攤主是個年輕姑娘，懵懵懂懂的樣子一看就是被臨時雇來替人看攤兒的。

她雖然不認識夏梨，但是看她長得這麽搶眼，還和那群身後跟著一堆攝像機的人是一起的，一被問話就緊張了起來。

“我，那個，我忘了，等我看看價錢。”姑娘匆匆忙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便簽本，每一頁都有一個小學生畫風的圖形，下面寫著寥寥幾行關鍵詞。

“小玉碗……顏色發青，價格……800。”姑娘滿頭大汗，終於找到了對方問的東西，歉意地報價。

夏梨等得焦急，生怕沈淩發現她不見了，但是依然習慣性的還價：“這品相不行啊，有瑕疵的，這個價高了。”

買東西挑毛病還價，可以說是傳統套路，但夏梨一邊還著價，一邊狀似不經意地用手指去輕撫小玉盞底部碗沿，那裏有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小落款，這才是她想要買下它的原因。

“那，750，不能再便宜了。”姑娘很認真，又避開夏梨翻開了她的小本本，看來上面最少有攤主定下的兩個價格，一個是報價一個是底價。

“……好吧。”便宜五十也是錢呀，夏梨也不敢耽誤時間了，美滋滋地交錢拿東西走人，連姑娘遞過來試圖幫她把東西包起來的舊報紙都沒要。

正琢磨往哪兒放，夏梨仿佛有心電感應一般，回頭望向了街口。

安辰知道她今天出外景，提前下班來找她了。

夏梨頓時眉開眼笑，匆匆跑過去，把小玉盞往安辰的懷裏一塞：“拿好了別摔啦！”然後頭也不回又跑了回去。

安辰還沒反應過來，低頭才發現手裏被塞進來一個臟兮兮的小碗。

“……”女朋友有撿破爛的習慣怎麽辦？

鑒於對夏梨的了解，安辰直接把玉盞交給助理劉巖讓他加緊時間去找人鑒定了。

等到夏梨錄完節目，鑒定證書都已經新鮮出爐了。

一眼看到上面明晃晃的‘乾隆年制’，夏梨就笑出了小酒窩，果然，她摸到的那個落款果然是真家夥。

古玩行當裏，凡是和禦用、宮廷出品沾上邊的，價格都會翻番，這個玉盞品相其實很不錯，又是有來歷的，價格和之前的民間玉佩就不一樣了。

助理劉巖這次機靈得很，還順便跑去讓專家估了個市場價，約莫要價值三四十萬的樣子。

“你說我最近走了什麽運？”夏梨美滋滋的牽著安辰的手晃呀晃。

“開心？”安辰失笑，為了幾十萬開心成這樣，也太好哄了吧？

“撿漏的精髓就是這樣啊！白撿的錢誰不開心啊。”

“也不算白撿，也要你能看出來找到它才行。”安辰認真道。

“……我發現你最近特別會聊天。”夏梨偏頭笑道，“我記得你以前啊，說話能把人噎死。”

“抱歉。”安辰低頭，“以後不會了。”

“嗯？這麽確定？去哪裏加強練習了嗎？”夏梨狐疑。

“有你陪我練習就夠了。”安辰握住夏梨軟綿綿的小手，“今天想吃什麽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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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日，劉巖照例拿了一堆文件讓安總過目。

安辰瀏覽文件的間隙，頭也不擡地吩咐道：“你去找個懂行的，買幾件看上去不起眼的古玩玉石之類的，要真東西，價值差不多幾十萬的就行了。”

“好的安總。”劉巖習慣性地剛答應，就覺得那裏不對，“額，古玩？玉石？”

最近公司的業務完全和這些不沾邊兒啊。唯一有交集的那就是私人訂制鑒賞古董那個項目，但那個項目的客人都是安總親自接待的，和收集古董也沒什麽關系；另一個就是古董說，前五期的外景地都是古玩街，更用不著收玩意兒了。

所以，安總這是幾個意思？

“然後再找個人，收點兒其他破爛，在古董說錄制節目的時候擺個小攤兒。”安辰繼續吩咐。

“……”劉巖立馬恍然大悟，隨即就是不可思議。安總……這是真上心了啊？要討夏小姐歡心，居然大費周章繞這麽大個圈兒？不是兩個人已經是男女朋友了麽，還用得著這麽折騰？

……難道，安總不是玩玩，而是認真的？

劉巖已經被自己的猜想驚呆了。

然而安總的吩咐他還是要一絲不茍辦理的。上一個助理聽說就是放進了不該放的人被辭掉的。要是以為最近安總心情好了，就忘記了他大魔王的稱號，那才是要倒黴了。

“對了，還有，我記得古董說第六期是去倫敦淘寶？”

“是的。”劉巖低頭在行事歷上確認，心想您記得這麽清楚還問我幹嘛……

“安排好行程，到時候我也要去。”安辰簽好了幾份文件整齊放好，“還有，讓那邊分公司把我的公寓收拾出來。”

“您的公寓？”劉巖一楞。

“哦，你來得晚不知道，是我在那邊讀書的時候買的，好久沒住了，在倫敦東區，離Old Spitalfields Market不遠。”

Old Spitalfields Market就是古董說第六期的外景地，是一個歷史悠久的覆古露天集市，每周四那邊會有古玩出售……劉巖又一次震驚於安辰對這個小節目的了如指掌。

在心裏把‘夏小姐’的地位重新定位了一番，劉巖嚴肅地記錄好了安辰的吩咐，覆述一遍沒有問題之後，才恭謹地退下。

安辰對於劉巖的震驚自然毫不在意，看了看表，抓緊時間快速批閱了剩下的幾份，又打了幾個重要的電話，處理完了工作，才趕著在預定的時間裏離開公司。

“安辰！”

剛到地下車庫，安辰就聽到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喊道。

回頭，安全樓梯的陰影裏，站著一個細長的身影，混合了陰柔和少年氣的一張臉在香煙的明滅裏閃過他的眼角。

“這次不叫哥哥了？”安辰譏笑。

安瀾從陰影處走出，表情怨恨，動作卻有些束手束腳，整個人呈現了一種矛盾的不協調。仿佛他是來找人算賬的，卻因為有些害怕而顧慮重重。

“你為什麽要違抗父親的意思！”安瀾強撐著氣勢，用放大的聲音掩飾自己的膽怯。“安瀾集團是父親的，還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，你憑什麽私下搞那些小動作阻撓我進公司？”

“你終於發現了？”安辰挑眉，“可真夠遲鈍的。”

安暨南可以把安瀾硬塞進公司，他自然也可以讓安瀾步履艱辛。

一連辦砸了四五件安暨南交給他的工作，安瀾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是安辰搞的鬼。對於這種小動作十分不齒，原本理直氣壯來找他對峙，卻被安辰的氣勢所攝，一張嘴就露了怯。

“首先，安瀾集團這個名字，早在你這個私生子出生之前。”安辰看著安瀾就糟心，不自覺地也抽出一支煙點上。

“安瀾集團的確姓安，但‘瀾’這個字，是出自我母親的名字。”安辰深吸了一口，吐出煙圈兒，表情寡淡，“做人還是別這麽自戀的好。”

安瀾楞住了，父親一直以來都對他說，只要他好好聽話，安瀾集團就是他的，你看，連名字都一樣，就是天生屬於他，為他而準備的，不是麽？

“你騙人！”安瀾鼓起的所有勇氣被一根針戳破，整個人暴跳如雷，“父親不是這麽說的。”

“他當然不是這麽說的。”安辰嘴角勾起，“他是不是還告訴你他白手起家，天賦異稟，完全沒有任何人幫他，他就天縱奇才地獲得了今天的成就和地位？”

“沒有吳家，你以為安暨南是個什麽東西？”

“你以為，你又是個什麽東西？”安辰不屑一顧，掐滅了手裏只吸了一半的煙，徑直離去，竟連一個眼神都不屑再給安瀾。

傷害他，他也許可以原諒，但是傷害他所在乎的人。他絕不會放過。

母親的眼淚，每一滴他都記在心裏，總有一天，要讓那個人付出代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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